孙叔敖死，王果以美地封其子。子辞而不受，请寝丘，与之，至今不失。

(1)亟（qì）：屡次。

(2)寝丘：古地名，在今河南境内。

(3)（jī）：吉祥，祈福禳灾。

孙叔敖病重，即将去世，告诫他的儿子说：“楚王屡次要封给我土地，我推辞不受。假如我死了，楚王就会封给你。你一定不要接受丰沃肥美的土地！在楚国和越国交界的地方有个寝丘，这片土地无利可图而且名声也不好。楚国人相信鬼神不会要它，越国人祈福祷祥也不会要它，可以长久拥有的唯有这片土地了。”

孙叔敖死后，楚王果然把肥地良田封给他的儿子。他的儿子坚决推辞，不肯接受；请求改封寝丘，楚王便赐给了他，直到现在也没有丧失。

牛缺者，上地之大儒也(1)，下之邯郸(2)，遇盗于耦沙之中(3)，尽取其衣装车，牛步而去。视之欢然无忧之色(4)。盗追而问其故。曰：“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养。”盗曰：“嘻！贤矣夫！”既而相谓曰：“以彼之贤，往见赵君，使以我为，必困我。不如杀之。”乃相与追而杀之。

燕人闻之，聚族相戒，曰：“遇盗，莫如上地之牛缺也！”皆受教。

俄而其弟适秦。至关下(5)，果遇盗；忆其兄之戒，因与盗力争。既而不如，又追而以卑辞请物。盗怒曰：“吾活汝弘矣(6)，而追吾不已，迹将箸焉(7)。既为盗矣，仁将焉在？”遂杀之，又傍害其党四五人焉(8)。